Dears,
因為blogger實在不怎麼好用,決定轉至Wordpress了。
新的網址如下:
http://katinkr.wordpress.com/
我會勤快點寫啦:)
拜拜blogger!
沒有了摩托車和腳踏車,地鐵佔據了我每天近兩小時的通勤生活。
但是首爾的地鐵比起過度規訓化的台北啊新加坡這些地方來說,真是有趣多多!
我的每日路線最常穿梭在一號線跟二號線。不過兩條線的生活很不一樣。
一號線上可以看見大片陸上風光,河岸、水泥房子、成排工廠。速度緩慢,時走時停。
二號線大多時候在地下便道裡鑽,窗外暗無風景。幾乎人人視線緊盯著手裡的機器(手機啊、mp4或比較大台的某種多媒體撥放器),原來在家看電視劇、就算地鐵上也不放過。
不過就算如此,地鐵裡還是有些有趣的事。
吃喝隨心所欲
首先是在地鐵上沒有限制不能吃吃喝喝,相當人性化。剛來的時候,第一次在車廂裡吃東西還有點心驚,像是偷偷按了防盜警鈴那般心頭小鹿亂撞。後來發現雖然大家不怎麼在車內吃東西(通常人太多,氣味雜陳只會壞食慾),但是能夠大口在車廂裡咀嚼著早餐的自由感真是很不賴!
瘋狂報紙追逐戰
地鐵車廂裡的設計都有上排置物鐵架,大家看完晨報或是免費報紙就會隨手往上一擺。
一些專門收集回收報紙的阿桑們就會用飛快的速度玩你丟我揀,墊高腳一手搶抽架上報紙,然後快速擲回另一手拎著的大垃圾袋裡。一次,我甚至看到兩個阿桑為了搶報紙不惜咻咻咻地比賽著,最後為了搶一份報紙竟打起來了。
這張很寫實動感吧!
電車上脫口秀兜售商品的大叔
這是本人最喜愛的一項。瀟灑的阿伯叔叔們,通常穿得西裝筆挺勁帥得不得了。一手托著瘦身版的菜籃車(一般看到媽媽們用size寬度的一半),像是拎著登機箱的商務人士一般,一就定位(通常是車廂內的出入口處),就用精神飽滿的聲音展開他們的電車talkshow。大多內容聽不太懂,我假裝沒在聽,但老覺得我大概是在場聽得最認真的顧客了;大部分的人眼神要保持一種似暼到又沒在看的狀態。想要看他們作實驗可是又不能表現得太過積極想買。真是種複雜的商品心理戰啊!總而言之,坦率表現出想買的熱烈心意的顧客,實在是很少。
商品價格低廉,大多是一千、兩千之類的(合台幣百元內的商品),而且都會強調Made in Korea。從保暖冬襪、神奇刮鬍刀、自動電熱塑膠袋封口機、瘦腰束帶、超細纖維靜電兩用抹布拖把,到通廚房水管專用的自動轉向清潔刷都有。他們通常在電車上作實驗給大家看,就像是把電視購物頻道現場搬到電車上一樣,有實驗有真相,根據我最近展開的電車商品蒐藏計畫,截至目前為止,已買到的東西真是實在好用。只是有些替代役男都會以維護公共秩序之名抓他們。這些釣魚客的特色,就是把寫有「秩序維持」字樣的外套反穿。抓到他們後,把他們帶出車廂外;這些有精神的大叔們辛苦在車廂裡賺沒幾毛錢,遇到這些毛頭們臉色都暗沉慘綠了,每次瞧見,也暗自替他們揪心。
這張是去年十月照的,所以賣的東西相當應景啊!剝栗子器~
賣年糕、兔子、電動玩具、蔥蒜五穀雜糧
一些大車站內部,柱邊轉角、樓梯旁都成了老阿媽們賣這些東西的攤位。
像是新道林啊、大林這些站。所以儘管大多時候,地鐵站裡的人們橫衝直撞、擁擠不堪,可是有些時候,穿著西裝或漂亮洋裝的人們,也會停下來幫賣兔子的阿婆追揀散在路上四處跳的兔子。
食物類的,生意看起來就不怎麼好了。
(續...)
壓迫
作為一個來自各國移工團結並力爭自身權益的集合體,MTU因而顯得獨一無二又有力量;它也威脅到南韓政府的意圖,其試圖將移工們存放在隔離與低社會位階狀態、以利維持這批易受剝削勞動力。如此一來,MTU也就成了政府持續打壓的靶子。自成立以來,政府拒絕承認MTU作為合法工會。除此之外,為了終止工會繼續活動,更鎖定MTU的核心幹部們查緝並遣返。
合法戰役
定義合法的勞動權(legal labor rights)是我們在從事無證移工自我組織過程中,較模稜兩可的一項挑戰。南韓勞動部當初拒絕承認MTU的合法地位,正是基於這個工會的幹部與會員們主要都是無證移工,被預設為沒有資格談勞動權的一群。2006年2月7日在地方法院的判決裡即支持這樣的立場,不過在2007年二月一日高等法院的判決則推翻了地方法院的判決,提出:移工們不分居留狀態,在南韓憲法與勞動法保障之下,都應能享有完全的自由結社權。 勞動部傾向採用高等法院判決,雖然如此,最後的決定仍處於懸置狀態,最晚將於今年年底發出(證明)。
對於南韓政府拒絕承認MTU的法定地位,韓國民主勞動總工會已向國際勞工組織委員會(ILO Committee)發出有關無證移工結社自由的抗議信。因為這個抗議與MTU的高等法院判決是少數處理無證移工結社自由的案例,因此值得費一點篇幅討論這裡面包含的基本議題。
在南韓勞動部的核心爭議是,無證移工並不如其他南韓憲法與工會法下保障的工人們擁有相等權益保護,是因為他們並不是合法受雇、適用於移民控制法(Immigration Control Law)下的一群。這個爭端所繫著的問題,就是移民控制法的視角是侷限在謬誤的主張—移民法竟有權向上翻轉更高法定層次的憲法與勞動法所保障的工人人權。
在南韓憲法與勞動法保護的三項基本勞工權益(團結權,集體協商權以及爭議權)之下,保障無論社會位階的所有工人,除了公職人員以及在國防部門工作者以外。移民控制法目標是禁止雇用沒有法定地位的外籍勞工。但並不保障已經與南韓雇主有勞雇關係的無證移工,因此這類無證移工應直接屬於憲法與勞動法的保障範圍內。根據高等法院的詮釋,結社權是一種受憲法保障的基本權利,移民法的位階不得逾越憲法。如此一來,最高法院相當清楚地聲明外國人就算是不合規定的居留狀態,也有權利建立勞工工會。
這個詮釋同時也在國際法關於南韓的案例裡首開先例。根據南韓憲法,第六條第一款裡指出「在南韓憲法條約中,普世認可的國際法如同南韓的國內法,兩者擁有相同法定效力」。基於這項約定南韓政府已認可的國際協定,無證移工的權益應該受到保護。這些協定包括:消除一切形式種族歧視國際公約(ICERD),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ICCPR)以及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ICESCER)。特別是在「消除一切形式種族歧視國際公約」中的一般建議第三十號(2004)General Recommendation指出,無論移民狀態,非公民者亦應受保障免於受到種族歧視(第七條);以及「當國家政黨也許拒絕提供工作給沒有工作許可的非公民,所有個人都享有勞動與就業的權利,包含集會權與結社權,從一段勞雇關係開始至結束」。
除此之外,國際勞工組織公約第87條保障“無須區別任何類型”所有工人的結社自由,並透過UGT2001年主張的,以及AFL-CIO與CTM2002年的聲明保障適用於無證移工。縱使南韓政府尚未認可公約第87條, 基於它在「工作的基本原則與權利」宣言下,作為國際勞工組織的會員,未來遲早應接受。
因此,在上述基礎,最高法院的判決偏向給予MTU法定地位。除此之外,南韓的政治氣氛對於外來移工越來越加敵視,另一方面所有進步力量讓這個案子無論在南韓或國際勞動與人權組織間,均得到相當程度的關注。
目標式查緝
除了法務部拒絕承認MTU以及這場「合法戰役」的結果,南韓政府同時也利用逮捕、遣返無證移工以達到直接攻擊這個工會組織與領導的效果。如前所述,政府利用目標式查緝無證外勞- 特別是針對MTU的幹部們 -的手法,逮捕、拘留與遣返。直接地,MTU成立之後,我們的第一任主席在半夜裡被逮捕,並在他因醫療原因被釋放之前,被拘留在收容所裡將近一年時間。
移民當局再次於去年(2007)11月27日出擊,同一時間在首爾的三個不同地點逮捕了我們第二任主席,副主席以及秘書長。每個案例中,多位移民警員在那天晚上稍早時候,埋伏在他們家或工作場所附近。這三個人後來被遣送至離首爾2.5小時車程以外的慶州外國人收容中心。除了國家人權委員會著手調查12月13
在他們被移民機構逮捕與遣返的同時,法務部製造荒謬的新聞聲明,聲稱這三人被逮捕並非刻意鎖定的對象,而是尋常的查緝工作而已。但是,如果說這樣的證據還不足以證明他們是蓄意鎖定目標查緝,在距離前任主席被逮捕僅僅五個月之間,MTU新選任的主席Torna與副主席Sabur就同時被逮捕、拘禁與遣返。五月二日晚上,移民局人員跟蹤他們並埋伏在MTU辦公室與副主席的家附近,同時逮捕他們。一般其他無證移工們被逮捕後,是送至首爾鄰近的收容所收容,但MTU的幹部們,則再度被拘留在遙遠的清州收容中心(Cheongju detention center)。
基於這種顯而易見、無從反駁的目標式查緝,以及這種行為本身作為一種對移民法保障公權力的汙辱,MTU向法務部上訴,抗議拘留與遣返的命令,這場訴訟在首爾地方法院舉行。先前前任主席被逮捕時,MTU也向國家人權委員會(National Human Right Commission)申訴。(2008年)三月十五日,國家人權委員會的常務委員會決議應解除拘留,並發出「直到調查逮捕過程的結果完成之前,不應遣返MTU主席Torna與副主席Sabur」的緊急聲明,給法務部與移民主管機關。除此之外,也或者是因為這個決議是相關團體在15日中午迅速口頭傳達,因此這兩位幹部旋即從他們的收容所被帶至仁川國際機場,並在當晚9:30被遣返。
這種目標式查緝明顯是一種對國家權威的自我汙辱,以及一種粗暴的打壓勞動者手段,以趕在最高法院決議以前截斷MTU生路。雖然如此,這個事件也具體描繪出無證移工自我組織的一項艱鉅挑戰;那就是,由於無證移工行動者們在法定地位上的脆弱性,要挑戰這類針對性的襲擊相當困難。的確,李明博上台執政後,政府的打壓行動越來越加粗暴。事實上, 由‘強化國家競爭力委員會’通過的「促進非專業化的外國勞動力政策計畫」裡也特別強調針對MTU的緝捕,這種粗暴的言論像是「由非法移民們組成超出法制範圍外的工會組織,展現出藐視、忽略法治的傾向,將引起更嚴重的無證移民」。這個持續性的攻擊MTU領導群行動,結合了全面性加強查緝無證移工們的行動,使MTU的處境更加艱難,榨乾MTU的領導核心,並使他們與新成員及行動者見面或組織工作上都更加艱困。
一方面來看,我們必須清楚指出,這種目標式的壓迫查緝,這形成對韓國民主勞動總工會(KCTU)成員組織所進行的正當工會活動的一種權利打壓。而這不僅是對MTU的打壓,更必須被看作是對民主勞總與韓國勞工運動整體性的壓迫。另一方面,政府對MTU的緊迫施壓,也使得MTU這些無證移工們日常生活裡的危險處境受到關注;正如同在法律基礎上難以挑戰殘暴且再明顯不過了的目標式查緝,而且光由移工們本身對此進行挑戰更是難上加難。這就是為什麼一些國際組織如國際勞工組織(ILO)及聯合國在這場運動過程中具有其重要性;值得一提的是,當結社自由權委員會(the Committee on Freedom of Association)在考慮目標式查緝問題與MTU的合法工會地位時,以及聯合國特別報告員在「移民與人權捍衛者」的人權報告上特別記錄。這個發展過程,也點出韓國本土勞工運動、市民社會團體團結起來,支持爭取自身權利的無證移工們自我組織的必要性。
IV.結論
因此,總結來說,我希望對於那些反對無證移工的工會與市民社會組織提出下列建議。首先,對於勞工與人權團體而言,成為批判的聲音並關注那些在襲擊移民工、拘留與遣返過程中,污辱她們權利的事件。為了推動、培植移工們的自我發聲,工會與市民組織需要超越單單是列舉議題、提供資源的角色,努力保護、從旁協助那些有意願自我組織、爭取權利的無證移工們。換句話說,像是需要避難所時提供她們一處地方,以及訓練無證移民們讓她們能找到空間並發展組織、抗爭的方法…等,各種來自合法性或技術性的支援。對於工會而言,這意味著積極組織無證移工們也成為工會成員。更重要的是,從MTU在最高法院交涉過程的案例裡,我們必須認知到,無證移工也是工人們,也如同其他工人,在國內與國際法律勞動標準上都具有完整的勞動權利。這也就是說,對於無證移工的各種攻擊,是讓她們維持為易受剝削勞動力的狀態;反對她們自我組織,是剝奪她們的基本人權。這類攻擊是對每個地方的工人的公然汙辱,同時也是世界各地人權與勞工運動的核心議題。
在清溪廣場附近馬路中間參加二月一日的抗議。各式各樣的逗弄警察方式都有。街頭警車塗鴉、貼貼紙堵警察從玻璃窗內拍照存證、請喝飲料、反拍照、拆反射鏡...因為警察們躲在警車巴士裡試圖拍照記錄存證參加抗議的人。除了影片裡的以外,還有很多高中生真是很有創意。雖然到了那天晚上移轉到明洞聖堂的抗議,才淡淡地哀傷,悟到群眾或許是為了警察而存在的。有警察就有群眾、沒警察大家就沒戲唱鬧無聊,一哄而散了。
前幾天晚上回家路上拍的。弘大街頭真是很有活力,時常可以在我家樓下看到各種砰砰砰的鼓表演。即興搖滾也好,這次的行進半雜耍式也吸引不少人眼球。他們像磁鐵一樣。我們一團人像被磁鐵極吸住一般,越來越多,像是布萊梅樂隊行進跟著在後面走啊搖擺著。
Otto Rene Castillo. He was born in 1936, was a Guatemalan revolutionary, a guerilla fighter, and a poet.
Apolitical Intellectuals
--Otto Rene Castillo
One day
the apolitical
intellectuals
of my country
will be interrogated
by the simplest
of our people.
They will be asked
what they did
when their nation died out
slowly,
like a sweet fire
small and alone.
No one will ask them
about their dress,
their long siestas
after lunch,
no one will want to know
about their sterile combats
with "the idea
of the nothing"
no one will care about
their higher financial learning.
They won't be questioned
on Greek mythology,
or regarding their self-disgust
when someone within them
begins to die
the coward's death.
They'll be asked nothing
about their absurd
justifications,
born in the shadow
of the total lie.
On that day
the simple men will come.
Those who had no place
in the books and poems
of the apolitical intellectuals,
but daily delivered
their bread and milk,
their tortillas and eggs,
those who drove their cars,
who cared for their dogs and gardens
and worked for them,
and they'll ask:
"What did you do when the poor
suffered, when tenderness
and life
burned out of them?"
Apolitical intellectuals
of my sweet country,
you will not be able to answer.
A vulture of silence
will eat your gut.
Your own misery
will pick at your soul.
And you will be mute in your shame.
原標題:Daring to Struggle: The Migrants Trade Union and Undocumented Migrant Worker Organizing in South Korea
作者:Wol-san Liem, International Solidarity Coordinator 首爾-京畿-仁川移工工會
(發表於Global People’s Action on Migration, Development and Human Rights 馬尼拉,Oct.26,2008)
翻譯:kaka
I. 導言
大家也許很難想像,移工的組織發展是從無證移工開展的。但事實上,在南韓,這真確是發展的起頭。2005年四月, 大多數來自尼泊爾與阿富汗的無證移工們,組成了民主勞總分部--首爾-京畿-仁川移工工會(KCTU-affiliated Seoul-Gyeonggi-Incheon Migrants Trade Union,MTU)。MTU的成立對於南韓政府的外勞政策與國內移工人權運動產生了雙重挑戰。 MTU的發起群,特別正視團結並抵抗政府惡質政策(如逮捕、拘留及遣返無證移工)的必要性。他們也批判現今主要由韓國NGO與宗教團體引領的移工人權運動,因為這些移工人權運動通常是扮演移工代言的角色,而非支持移工們的獨立組織活動。為了克服這個問題,MTU的發起群試圖創造一個能讓移工們表達自己的聲音、並真正成為核心行動者角色的組織。
MTU是南韓的第一個工會,也是世界上少數的工會,所有選舉的幹部全數為移工。也許它也是目前唯一由無證移工自我組織形成的工會。因此它獲得了某種程度的國際關注,以及,同時並存的,政府更強力的打壓。這是為什麼我們今天的討論把MTU看作為一個重要的案例;除此之外,也希望藉此激勵其他國家無證移工的鬥爭潛力,MTU的案例能激起無證移工組織的一些挑戰。
II. 背景
勞動遷徙至南韓的歷史與南韓的外勞政策
因1988年漢城奧運後打開了南韓的國際知名度,自1980晚期至1990早期,陸陸續續有越來越多移工來到南韓。當時還沒有任何法規系統規範外籍勞工。所以大多數移工以旅遊或短期簽證來到韓國,並能快速充填那些韓國人不願從事的骯髒、危險、辛苦的中小型工廠。為了規範這群高度被需要(highly needed)的外國勞動力,南韓政府於1994年執行了「產業見習生系統(Industrial Trainee System)」。在這系統之下,移工不是以工人身分被聘僱,而是「見習生」,因此就被排除在勞動法規保護範圍以外,讓他們的勞動力既廉價又容易讓企業主剝削。在見習生系統這種令人無法忍受的勞動條件下,包括低薪資或無給薪、言語或肢體暴力以及扣押護照等等,使得許多「見習生」逃離他們原被指派的工廠,使得南韓的無證移工人數大幅升高。
在強烈的社會輿論抨擊下,政府後來在2004年引介了「聘僱許可制系統(Employment Permit System,EPS)」,產業見習生系統則在2007年才完全撤消。雖然在聘僱許可制系統下,移工們技術性地被勞動法規保護,但這系統仍保留了見習生系統裡的基本企圖,就是透過創造高度不平等的勞雇關係並輔以剝削和欺凌,並排除低技術移工有機會獲得長期居留及市民權的任何可能。
在執行聘僱許可制的過程,南韓政府提出一個「自願回歸(voluntary return)」與「部分合法化(partial legalization)」計畫,隨後幾年裡,即對無證移工們展開嚴酷的拘留與遣返政策。事實上,就算這個企圖減少無證移工人數的政策極度失敗,而且到處衍生迫害人權的事件,大多數是虐待甚至是在查緝過程中死亡,以及後續在收容所裡的不人道待遇,但拘留和遣返顯然成為政府處理無證移工的唯一辦法。除了企圖停止非法遷移,以大規模的查緝威嚇、防範移工們離開自己工作位置,用以促成聘僱許可制系統的表面穩定化。對於無證移工來說,這種因為恐懼被緝捕的無安全感經驗,迫使他們在勞雇關係中,落入更易受傷害、剝削的狀況。
對於許多人和某些痛失親人的家庭而言,今年的韓國新年顯得比往常沉重而寒冷。
沉重的不只是近月來的經濟蕭條與失業危機,寒冷的也不只是那零下十幾度天氣刮人臉疼的寒風;更是面對執政的大國家黨,一連串撲殺美好的南韓民主時代的意圖,感到沉重而心底寒意竄得直叫人發抖。
一月二十日清晨六點四十分許,一場發生在首爾龍山再開發地區的大火,吞噬了六個人的性命,二十三人輕重傷。這個事件也繼一月初逮捕網民Minerva事件之後,再度迅速吞噬了民眾對執政黨政府的信心。
關於龍山意外
事情來龍去脈大約是這樣的:當地居民在長達一年以來與政府、建設公司之間斡旋未果,向來以激進運動路線聞名的"全國拆遷戶聯合"與在地居民聯合準備了120公升Molotov cocktail與高爾夫球,還吊了個瞭望台在那棟建築物的五樓頂(作為看守哨用)。在一月十九日開始靜坐。這場規模約50人的小型靜坐抗議還發生不到第二天,首爾市警方就出動了一千五百名警力,其中包含一千四百多名一般警察、49名反恐特勤警力來對付、撲滅這場小抗議。這些非地主的在地居民們一心希望獲得更合理完善的安置方式,在這般肅殺氣氛下,已被直接警力介入取代、排除了進一步協商斡旋的可能性。衝突升高,後來釀成大火六死二十三傷的慘劇。
這場事件的背景,是首爾近年來力推的"New Town Project"再開發計畫,這計畫當初被分析為2007年大國家黨大獲全勝的關鍵誘因之一。另一方面,這個街廓裡受拆遷的租戶,實際上大多已是住在當地二、三十年的老居民。據韓國友人說,甚至有人去年初剛捧著大筆積蓄,將自己家進行大翻修,沒想到來年二月就要面對被迫拆遷的命運。像是此次不幸罹難的楊先生原先在汝矣島開日本餐廳,1998金融風暴後無力負擔高額租金,轉至地價較便宜的龍山地區租賃,加入五樓頂抗爭對峙的前一天晚,餐桌上他沮喪說著對自己的貧窮而無能為力感到很抱歉,而後加入這場竟然一去不返的抗爭;另外一名七十歲的死者與其重傷的36歲兒子,在這裡經營一家餐廳長達30年了。他的兒子說:「我們已經住在這裡三十年了,這家餐廳是我們的希望,我們只是想保有這個小生意,保有我們的希望...而不是更多的賠償金...」;對於土地交易過程中的租戶的權利,法律訴訟與協調的管道當然有,但是這管道通或不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多次的地方法院上訴均遭駁回;建設公司雇用私家保全加以威脅、騷擾租戶,想讓他們知難而退。因此,到底是什麼脈絡和條件下,讓這些或許從未上過街頭的人們,決定以易燃酒精、高架瞭望台,來作為捍衛居住權的最後獲得斡旋機會的武器與防線,可想而知了。
意外發生地點,離地鐵新龍山站稍有一段距離。但事件發生隔天(21日)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去抗議時,訝異的是警察人數之多,大概是數十輛巴士尺寸警車排滿大馬路兩側,綿延超過一公里長,沿著鑲滿警車的馬路走,很快就找到了那幢黑灰與碎玻璃滿佈的五層建築。警察們裝備陣仗隆重以待(個個鋼盔面罩加上防彈護甲),也令我在驚訝之餘,不禁懷疑起這些「警察」們到底成了"誰"的保姆?又想像自己在對抗著什麼?官方又怎麼可以如此殘忍,直接將爭端從「政府-租戶-建商」之間轉移、留給警力直接"解決"。
歷經一個多小時的集會後,大家迅速在口耳相傳下,搭個地鐵轉移抗議陣地,到熱鬧的逛街地點--明洞。全拆聯的行動者駕著廣播宣傳車,警方也速度不落人後的上前以盾牌相堵。近日來對於市民社會的高壓氣氛令人納悶現在究竟是倒回什麼時代了!?當日晚上,氣溫很低冷,明洞聖堂前的集會,也吸引一些路過市民到台前來,一吐對獨裁氣氛的驚訝與恐慌感。而後約莫十點解散後,廣大的抗議人群也混雜著逛街的人群裡,與其說是集會,大家更像似有若無地在散步,整個街道上充斥著默契齊一的吶喊:"警-察-滾-開-!!"
事件後續:星星之火,燎起民主危機
1.「真相調查」可能成為另類的市民社會暴力
1)官方事件調查的爭議傾向
事件發生後,就連一些保守媒體也在社論上評論,區區的警察廳廳長為下令過當而辭職,真是便宜了這些人的無謂犧牲。後續的官方真相調查執行爭議不小,例如,意外發生後,國家科學調查委員會逕行解剖調查再請罹難者家屬領屍,未經家屬同意的粗莽作法讓這些家屬很憤怒。另外,自意外發生當日,眾多人權團體也組成參與調查聯盟,要求能展開公平調查。因為政府與一些主流媒體報導,均傾向將大火意外責任,歸咎於"激進的專業運動人士"所致。目前該聯盟領導人已被逮捕。而警方也派遣特勤隊的原因、造成大火意外的矛頭,特別指向因為"專業的運動人士"從旁協助、提高對立場面所致。一面將罹難者歸為無判斷力、受有心人士指引下的無辜受害者,一面將協助爭取權益的團體汙名化,因為,對他們而言,重覆全撤聯過往的紀錄也幫助合理化接下來談租賃權的相關修法計畫(下段有說明)。這種官方發布消息的敘事策略,模糊問題並鎖定焦點的過程明顯。
2)再開發計畫令誰得利?
龍山地區著名的除了電子商城以外,也是美軍基地所在地之一。2006年宣布的New Town Project將在全國展開的大規模都市再發展計畫,首爾市裡就有二十六區將執行。除了其中一項重點是驅趕性產業、將矛頭指向全面清除紅燈區以外,也將大幅影響居住在這些土地上的租賃戶。因為,翻新後上漲的地價決非原先租賃的住戶承擔得起,而根據過往經驗,原住戶在更新後得以原地居住比率不過10-15%。
首爾龍山地區的意外,掀起過往埋藏在賠償金協商了事下的居住權問題,也掀起New Town Project的冰山一角。相關議題在南韓全國延燒,例如京畿道龍仁市御井洞就有租戶也設置了兩個瞭望亭,針對當地再發展計畫藐視租戶居住權問題,抗議至今達14個月。然而,今天韓國新聞報導中指出,龍山意外帶給執政黨的檢討是,他們計畫進一步在二月會期重啟時修法,規定未來的都市再發展計畫中,賠償金協調不得有第三者團體介入(避免"專業的"運動團體如全拆聯,助燃起更高的官民對立),只許地主、承租戶與建設公司之間作協調。
龍山意外後續的國際動員號召: http://www.coolloud.org.tw/node/34545